唐珠沒有理我,他瞇著眼睛看著小冰。長長的睫毛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模糊。
唐珠一旦瞇著眼睛看一個人,就表示,今天不管怎么樣也會動手。他把頭發(fā)向后撥了撥,他的頭發(fā)很柔軟,也很長,會遮到眼睛。他確實很漂亮,小冰的女朋友和他比起來也顯得有些生硬,唐珠那狼子里的陰柔。
小冰把嘴里的煙向唐珠臉上彈去,藱n雋礁鱟鄭?/p>
“娘們。”
唐珠躲開,一腳向小冰踢去。
唐珠的身體很不適合打架,他的骨架窄,卻不是那種伶俐的瘦削,而大我們幾歲的小冰明顯比他高了一個頭。當(dāng)唐珠被打倒在地上的時候,我一點也不意外。
我坐著沒有起身。
小冰對著唐珠的臉上就是一腳,血一下流出來。小冰的鞋上也滿是血,他獰笑了一聲:“弄臟了老子的鞋。”
他推開旁邊他兄弟遞過來的紙:“打完了再擦。”
他揚起腳,正準備再給唐珠臉上補一腳。
我緩緩起身:“冰哥,放我兄弟一馬。”
小冰抬頭看了我一眼,有些訝異。他的女朋友也看了我一眼,沖小冰說:“我們學(xué)校的,學(xué)弟。”
小冰出了一口氣,沖著我說:“剛剛你怎么不幫忙?”
我笑了笑:“惹不起冰哥。”
小冰點點頭,似乎很受用這種恭維。他又問:“那現(xiàn)在怎么敢來和我說話?”
“打人不打臉。打人是恩怨,打臉就是死仇了。”
小冰又點起一根煙,搖搖頭:“不行,我沒打夠。”
我低頭看了一眼滿臉血的唐珠,對小冰說:“那你再踢一腳試試。”
小冰對著自己女朋友笑了一下:“你們學(xué)校學(xué)生可真橫,今天一個敢惹我,一個敢和我這么說話。”
我從口袋里把小刀拿出來,小冰看著我,噗嗤笑了一聲。努努嘴,他兄弟從后腰拿出一把短把的開山刀。
小冰走過來:“學(xué)生,你拿把鉛筆刀嚇唬誰呢?”
我抬起頭看著小冰:“冰哥,咱們倆打個賭。”
小冰爪爪頭:“打什么賭?”
“你賭我敢不敢捅你一刀?”
“你不敢。”
我從小冰大腿邊拔出刀:“哥,你輸了,我敢。”
小冰看著血一下浸濕了牛仔褲,嗷的一聲叫了出來。
我一腳把他蹬躺下,騎在小冰身上:“哥,再打一個賭,賭我這第二刀敢不敢捅你肚子。”
小冰這時緩過神來,知道自己不能告饒,輪滑場這么多人,還有這些兄弟在場,認慫的話,以后出門誰都敢用這事埋汰他。
小冰咬著牙:“你不敢。”
我對著他肚子又捅了一刀。
小冰這下是真的繃不住了,嗷嗷叫,鼻涕眼淚一下嚇出來了。
我抬頭,看著小冰兄弟手抖著提著開山刀不敢過來,周圍的混子一個個都張著嘴巴。
而小冰的女朋友,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我。我沖她笑了笑,站起來,過去一把捏她胸上。
“胸挺軟。”我說。
“那可不。”她說。
輪滑場里的混子都有些崩潰,混子,敢捅人的不少,但是能這么輕描淡寫的不多。捅完還能捏胸子的。
更少。
我把唐珠送到醫(yī)院,醫(yī)生說有點輕微腦震蕩,讓休息一下。我一個人坐在醫(yī)院樓前的臺階上抽煙。
一個中年人帶著幾個一身腱子肉的年輕人走進醫(yī)院。
我看了一眼,中年人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兵的兄弟,我把煙踩滅?粗
“小伙子,下手真精。”中年人說到。
“叔,您是?”我已經(jīng)猜到了中年人是誰。
“我是小兵他爸。”他呵笑了一聲:“我這個兒子在外面混,我也管不住,家庭成分就是這樣子,我和他媽干的都是偏門。今兒有人告訴我,他讓人捅了。不怕你笑話,就這么一個兒子,你叔我不想這年齡死兒子。你們年輕人下手沒輕沒重的。可去醫(yī)院看了,腿上一刀是個對穿兒,卻沒傷著大血管,肚子上一刀,捏著刀,就在肚子上開個眼,也沒傷著內(nèi)臟。這下手,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