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是高墻,地上是荒草。風(fēng)吹過來的時候有些懼人的寒意。
“別看了,這是以前搶斃犯人的地方,以前嚴(yán)打,這兒冤死了不少人。”狗狗給我解釋著。
旁邊有兩條長凳,狗狗身邊也帶著幾個人,他坐下,示意讓我也坐。
“謝謝戚哥今天救了我弟弟,沒你那一腳,說不定我弟弟得成植物人兒。”狗狗一臉誠懇。
“你我是佩服,捅翻了小冰。小冰他爹宗老大也沒怎么樣你,是個角色?墒沁@事兒我還是想向你劃個道。”他繼續(xù)說到,
我點點頭:“狗哥你劃,我聽著。”
狗狗點點頭:“我兄弟嘴賤,罵了你的妞兒?赡愕逆壕褪莻爛貨,再說你兄弟過來教訓(xùn)就行了,還要下死手……”
我打斷他:“別說有的沒的,怎么劃。”
狗狗看了姨妹一眼:“讓這爛貨承認(rèn)自己是個爛貨,然后我弟弟把你兄弟今天這一凳子還給他,我的凳子都準(zhǔn)備好了。”
我站起來:“你別劃了,碎嘴挨打那是活該。你還想動我兄弟?”
狗狗從口袋拿出折紙刀,推出刀刃:“別為個一句調(diào)戲爛貨的話把自己折進去。”
我看著他:“剛剛一共你說了四句爛貨?磥砟愫湍愕艿艽_實是一個爹媽生的,沒學(xué)好怎么說話,今天我來教你怎么劃道。”
唐珠把我送到醫(yī)院的時候,我身上一共二十來條口子。狗狗身上被我扎了四個眼兒,他暈過去了。
出了醫(yī)院,我身上披著外套,里面的衣服已經(jīng)被狗咬爛,也穿不得了。
唐珠看著我:“你去哪?”
姨妹扶著我,我對唐珠說:“你先走吧。”
晚上,姨妹照顧我躺下,還是哭了出來。我摸著她的臉:“我沒事兒。”
姨妹趴在我胸口上:“他們說的對,我是個爛貨,為我這個爛貨,不值得的。”
我坐起來,看著姨妹的眼睛:“你一點都不爛。”
姨妹愣住了,抱著我,開始哭,眼淚順著我的背流到我傷口上,一股刺痛讓我有些意外的舒服。
我翻過身,把她壓在身下。
她抱著我:“你身上的刀傷……”
“你和她睡了?”學(xué)校陽臺上,唐珠坐在我旁邊。
“嗯。”我回頭看著唐珠,依舊柔軟的黑發(fā),朦朦朧朧的遮住一只眼睛。我伸手把他頭發(fā)別到耳后。他的兩只眼睛都露了出來,很亮。他身上的那種陰柔的氣息不像姨妹那種具有侵略性的嫵媚,這種陰柔的感覺很讓我著迷;蛟S男人之間說著迷顯得有些奇怪,可是事實就是這樣。對于姨妹,我更多是有關(guān)肉體上的欲望,而對于唐珠,我卻有些說不明的貪戀。
他靠過來。今天不知怎么,他有些奇怪。我一只手很自然的抱著他。對于這種感覺,我的思想上是有些排斥的,也許受過的教育讓我有些抗拒,或者書上所說的漢哀帝的故事中男人之間的情愫讓我有些惡心。可是我還是很自然的抱著唐珠。就好像這是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。
唐珠說:“戚渡,我有些嫉妒姨妹。”
我說:“咱們是兄弟啊,女人是女人,兄弟怎么樣都不會變。”
唐珠笑了:“對啊,咱們是兄弟。”起身時,他的眼睛被頭發(fā)遮的朦朦朧朧,他哭沒哭我不知道。我的眼睛有些濕,我知道,有些東西我不想越界,但是那種感覺是客觀存在的。
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唐珠。
他退學(xué),然后離開后,有人給我送了一只箱子。
是唐珠送的。
里面是一只完整的空瓶子,和一瓶汽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