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的父親是臥底警察。你的隨口一言,給一個家庭帶來了毀滅的打擊。她的媽媽自殺了,她得了抑郁癥。而她的妹妹還小,卻從活潑變得膽小怯懦。”
沐言的一字一句,令喬歌想起了,他書桌上唯一攤開的書《蝴蝶效應(yīng)》。她慌張地要開口解釋,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。
“我們本來已經(jīng)治好了她,我向她求婚了,一切都在變好,可你為什么要寫那該死的小說!”沐言的神色變得猙獰起來。
那本小說……喬歌使勁回想著,好像聽同學閑言碎語間,說隔壁的湖大有位女老師自殺了,又說湖大法學院一名剛引進的青年學者要娶自己的學生。
她偵探似的腦細胞突然燃燒起來,動筆寫了一部有關(guān)學生做小三插足老師婚姻的爛俗故事。
“啊,你就是那個要買故事的人!”喬歌睜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。
“呵,尾款的三萬已到賬。我不會再允許你們再傷害她。”沐言說著將喬歌的手機扔給了她。
喬歌想要打電話報警,卻發(fā)現(xiàn)手機被做了手腳,就算是緊急電話也撥不出。
她沒有心思去看手機銀行,慌張地點開微信,想要找歡歡救命。卻發(fā)現(xiàn)歡歡一早給她發(fā)了數(shù)條微信。
“小歌,你別自責,你的那本小說只是誤打誤撞寫了洛寧馨,她的死與你無關(guān)。”
“小歌,你在哪里?海諾說你申請出院了?你好些了嗎?”
“小歌,你看到了就給我回個信息,我很擔心你。”
“哈哈哈哈,歡歡也是跟你串通好的吧。”喬歌瘋狂地按著手機,想要回復,卻發(fā)現(xiàn)根本沒有網(wǎng)絡(luò)。不用沐言告訴她答案,她記得,歡歡是她未轉(zhuǎn)學前那個中學的,也許她正是洛寧馨的閨蜜。
朋友圈的位置顯示著多條留言,喬歌想起了洛寧馨的最后一條相冊。“她在等待春天,為什么會自殺?”是的,她明白了,洛寧馨根本沒有失蹤,而是被沐言這個瘋子封在了雕塑里。
“她設(shè)置了分組,屏蔽了一個她與我共用的賬號。她的春天留給了所有人,卻獨獨沒有留給我們自己。”沐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,“哈,她好狠心,是不是。”
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了,喬歌已到了崩潰的邊緣,“你不能殺我,殺了我,你也跑不了。”
“洛長川給你的診斷證明很清楚了,二級病人中度抑郁癥,病情加重發(fā)展至三級重度,有攻擊和自殺傾向。
你在醫(yī)院的表現(xiàn),太多人能證明。而我,哈哈哈哈,本來就是個瘋子。”恍惚間,喬歌想起與護工撕扯中,她曾見過沐言床頭的病號卡——精神分裂。
“沐言,你冷靜些……人死不能復生……”喬歌慌亂地掙扎著,可全是徒勞。
“洛洛沒有死,死掉的是那個令她害怕、發(fā)瘋的假繆斯。”
沐言記得,洛洛太痛苦了,佳怡從洛長川那里給她要了鎮(zhèn)靜劑,可她背著他們偷換了針劑里的藥,那針是他親手為她注射的,令她長眠不醒。洛佳怡偷看到了他將洛洛封入雕像的過程,他告訴她,姐姐被施了魔法,只要親一親,就會醒來。
洛長川將佳怡接到了沐言的別墅,遠遠地看著那個一身黑禮服的男人,拖著一個打扮得好像假繆斯的女人到了湖邊。
洛佳怡記得,一年前的冬天,躺在雕像里的是她親愛的姐姐,親手塑了雕像的是她認定的姐夫,他們不會騙她。
可她等了一日又一日,姐姐還沒有醒來。姐夫也只像曾在醫(yī)院和大學里那樣,捧著詩集,為姐姐一首一首朗誦下去,直到有一天姐夫高聲一遍又一遍地朗誦著那首《致A.W.v.施勒格爾》,哥哥將躲在角落里的她和痛哭流涕的姐夫接入了醫(yī)院。
圣誕節(jié)的早晨,湖上飄起了一具穿著怪異的女尸,由于下雪的原因,被凍在湖面上,難以打撈。一起浮起的還有一部手機,正好顯示在最后一條朋友圈上:
一個人要是輕生自殺,
就會埋葬在十字路旁;
他墓前將長出朵蘭花,
名叫可憐的罪人之花。
我站在十字路口嘆息,
夜是如此寒冷、死寂。
但見在月光的照耀下,
罪人之花正緩緩搖曳。
那些點贊和調(diào)侃喬歌轉(zhuǎn)型成詩人的朋友,仍在等著那個自詡偵探的人,給他們回復,揭露一個有關(guān)罪人之花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