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!”安陽重重點頭,“我都聽姐姐的!”
長發(fā)挽起,端麗堂皇的牡丹發(fā)髻帶著瑰麗的驕矜。點綴完零碎的花佃,舞陽親手捧起花冠,“金龍登云、彩鳳飛舞,姐姐這里就預(yù)祝妹妹選得才郎。不但得上九重坐龍椅,還夫妻恩愛長。”
安陽輕輕一笑,“姐姐有心了,原以為只有娘親這般喜歡說吉祥話。”
舞陽挽著她的手拉她起身,“說起來,皇后娘娘是我嫡親的姨媽,我就有幾分像她也不稀奇。咱們從陛下那里論呢,是堂姊妹,從皇后娘娘那里論,是表姊妹。天下再沒比咱們親的親戚了!”
一路迤邐而行、穿花拂柳,舞陽伸手一拉安陽,躲在了花樹之后。放低聲音悄悄說道:“那邊那幾位就是了,聽說一共是九位公子,都是品行端方、學(xué)富五車的人物。公主看看哪個合眼緣?”
安陽挑起長眉,見幾位公子或坐或立,顯然在等待召見。卻是一面看一面搖頭,“那個一身大紅,他道是來迎親的嗎?連束發(fā)的冠都是金色的,渾身衣裳上都銷了金,你看你看,還是雙金線的云紋靴子!怕人不知道他家里有錢?”
“那他旁邊那個呢?穿得素雅又得體!”
“穿得是得體了,可你瞧他端著茶盞還翹個蘭花指!他身邊的是書童?怎么兩個人看起來那個樣子。好像……”安陽厭惡的別過眼去,不看那位公子一臉情意綿綿,替書童掠起被風(fēng)吹散的發(fā)。
“那個好像不錯啊……”舞陽伸手指點向面如冠玉的年輕公子。
“你說他!你沒瞧見他剛才在補(bǔ)粉嗎?日后我要不要每日給他畫眉!”安陽大搖其頭,妝容比她還用心,自然面如冠玉了!
一個一個評點了過去,舞陽哀聲嘆息,“看來妹妹是一個都看不上了。”
“這好像是七個啊。”安陽掰著手指頭數(shù)著,“還有兩個呢?”
“你先在這里等著,別亂走。我給你問問去。”舞陽繞過花樹,走上了白玉甬道。
眼看著舞陽朝著那群人走了過去,安陽直起身來。唉,要嫁給他們之中的一個,還真是傷腦筋。
“皇家別苑重地,何人鬼鬼祟祟躲藏?”身后傳來一聲斷喝。
安陽嚇了一跳。一轉(zhuǎn)身,頭頂?shù)没ü诒粯渲温洌?ldquo;哎呀”一聲捂住散亂下來的秀發(fā),伸手朝著來人一指,“大膽!”
眼前是個少年,烏黑的發(fā)絲用白玉冠束著,披散下來的鋪滿了兩肩潤澤有光。一雙眼眸璀璨若星,深邃而浩瀚。
“你是?”少年上下打量著安陽,見她珠翠滿頭,瞬間做出判斷,“陛下的妃嬪?”畢竟安陽的頭發(fā)被花枝所亂,分不出是少女還是少付的發(fā)式。
“我!”安陽才要說話,便被少年的一笑堵住了。“你是來偷看未來駙馬的?快走吧,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,萬一讓人瞧見了,只怕有場大禍呢。”一派溫潤如玉風(fēng)光。
“我們這就走,這就走!”舞陽不知什么時候跑了回來,一把抓住安陽的隔壁,低聲在她耳邊說道:“這件事不能讓陛下知道!幸好他沒認(rèn)出你來,快走快走。”
安陽被她拖行了兩步,憤憤哼了一聲。才轉(zhuǎn)過身要走,一抬眼正對上一雙眸子,灼灼閃亮。唇角來勒出玩味笑意,若有若無。手中長扇一展,“刷”的一聲,攔住了去路。
“還請這位公子讓讓。”舞陽柔聲說道。
“讓?我宇文辰從來不給人讓路的,要走的話,繞過去。”折扇的主人收回了手,卻是腰背挺直宛若玉樹臨風(fēng)?上н@玉樹長得不是地方,正好堵在了兩棵花樹之間。
“今日可是挑選駙馬!性情敦厚與否也是重要的考量標(biāo)準(zhǔn),公子這樣,就不怕落選嗎?”舞陽柔中帶鋼。
“落選?”宇文辰笑了起來,眼中閃過一絲興味,“誰不知道安陽公主刁蠻任性囂張跋扈,我焉能娶這樣的女人為妻?若是落選,那可是好事。如此說來,這路更加不能讓了。”
“胡說!”安陽瞪圓了一雙鳳眼,“公主知書達(dá)理聰慧無雙,豈容你胡亂誹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