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傷心了一陣子,開始給陳強安排相親。為了不讓她難過,陳強十分聽話。
但每次和女孩子見面,都會走神。點菜走神,說話走神。有時候女孩直接走了,有時候還會被罵一句傻逼,也有脾氣好的堅持到吃晚飯,之后再也不聯(lián)系。
母親被他氣得直哭,“你這輩子就認史嵐一個是不是?我怎么生了這么一個傻兒子。”
他聽了覺得想笑,是呀,她怎么生了這么一個傻兒子呢。
他把自己的整個前半生的愛都給了史嵐,現(xiàn)在忽然全部割舍掉,他哪里還有愛的能力呢。
人生能有多少個三十五年?重頭再來,談何容易。
至少給他一點時間。
后記。
這是根據(jù)真實故事改編的一個故事。
發(fā)生在2011年。
聽說,陳強再婚了,和一個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人。
大年初二,舅舅家團年。我媽非要拽我去吃年夜飯,我連忙甩手,最后還是被拖去了團年。
舅舅家團年,大多數(shù)的親戚都來自舅媽娘家,一大桌子的全是中老年女性,還有一些中老年男性全是中年女性帶來的配偶。
飯桌上女性一般談的就是衣服、首飾、婚姻、生不生二胎。男性談的就是教育、生意、生老病死。
我坐在桌子上只覺得無聊、無趣、無味,這些年,我在團年飯上看了十遍《時間簡史》,置身于知識的海洋;身邊又是另一個世界,七大姑八大婆的談各種低俗的八卦,七大爹八大爺就談?wù)摳咚椎陌素浴?/p>
今年與往年又不同,表妹帶男朋友回來,表姐直接黑著臉,表姐夫只有賠笑,油膩膩的臉,老狐貍的眼神,整個人就是一個甩不掉的麻油帶。
我和媽媽很早就到了,我為了保命,看到人就喊“舅媽、舅舅、姐姐、哥哥”,舅媽滿眼都是笑意得應(yīng)聲,舅舅點了點頭,表姐戴著眼鏡,身材圓滾滾的,朝我們這邊瞟了一眼,表姐夫臉上笑意凝出的油可以炒一鍋菜。
招呼打好了,舅媽招呼我們?nèi)ド嘲l(fā)坐,表妹和男朋友坐在一起,看到我們來連忙讓我們坐。表妹身穿粉紅色羽絨服,堅挺的鼻梁帶著眼睛,圓圓的臉,飽滿得像只蘋果,看著我笑,跟她男朋友說,指著我們說:這是爛姑,這是表姐。她男朋友靦腆地喊著“姑姑、表姐好。”她男朋友穿著一身黑色羽絨服,黑西褲,臉也是炭黑色的,看著青澀又靦腆,有點鄉(xiāng)土氣息的笑容見了人都會浮現(xiàn)在臉上。
坐好后,大家沉默了一會,我拿著手機追《福爾摩斯探案大全集》,大概過了一會,舅媽娘家的女性帶著配偶陸續(xù)來,表妹男朋友也陸續(xù)重復(fù)展現(xiàn)他那靦腆又鄉(xiāng)土的笑容。
人來齊了,按男性、女性分開坐兩桌子,大家坐好了,菜陸續(xù)上桌,雞鴨魚肉是少不了,青菜只炒一盤來解悶,飯盤堆在桌子上一疊疊的街上立起的高樓大廈。
女性這一桌,今年說話像是未出閣小女孩一樣,斯斯文文的,細細碎碎的。舅媽的姐姐,帶著大女兒、大女婿來。一家人做干貨生意,白白胖胖的,一股機靈勁看著就是生意人。大女兒戴著眼鏡,說話斯斯文文,很有主見,沒有埋怨沒有抱怨,氣是順的,我媽問她:你妹妹結(jié)婚的那個人怎么樣?她很溫和:當然是很好啊,上我們家門的人肯定要得到我媽的認可。我是覺得兩個人過日子,最重要是他們自己愿意在一起過就好了,別人干涉不來,我妹妹結(jié)婚你們都要來,娘家人一定要給妹妹把場子撐起。我媽點了點頭,我旁邊的表姐埋怨地一眼那家大女兒,繼續(xù)吃碗里的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