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家和義父家不在一個村,我們村在當(dāng)?shù)匾粋集市上,平日里熱熱鬧鬧,人來人往。我家雖也有田產(chǎn),父親偶爾下地。但田地都在莊外,父親在家從來穿青布長衫,并不像義父那般整日里泡在田間地頭,臉被太陽曬得像涂了一層油,明晃晃發(fā)黑發(fā)亮。因為義父住的張村,是一個地地道道中國村子,一望四野皆是田地,真正是“亭臺六七座,煙村四五家。”義父家也算是小小的地主了。不過用現(xiàn)在的話說只能是個中產(chǎn)階級,還是農(nóng)村的。
先期的幾天我很不適應(yīng)?傆X得到處都不習(xí)慣。突然離開一家子兄弟姐妹,感到失落的很。義父和義母見我不玩不鬧,胃口也不好很關(guān)切我。他們待我是真心的,從來不打不罵,什么都可依著,這讓我覺得和家里不一樣。我在家的時候父親母親管我們儡的很嚴。吃飯睡覺,洗臉上床都有一套規(guī)矩。來這里一下子沒了束縛,就像出籠的鳥,到底覺得世界新鮮。沒幾天就習(xí)慣了。義父家雖是農(nóng)家打扮,但他為人慷慨厚道,每餐都是有酒有肉,吃飽喝足,無愿無求又快樂的日子讓人感覺真好。
就這樣恍惚把日子過著,突然義父又成親了。
義父成親那天我父親來吃喜酒,我看到父親很開心,但沒見著母親,就跟父親說:“我想回家。”父親說:“這么熱鬧的地方,回什么家!”于是,就不了了之了。
義父二房娶回來后第二天,那女人就很家常的在屋子里來來去去。像是一直就生活在這里一樣,毫不拘束。她見了義父的原配夫人不叫姐姐,叫嫂嫂,不卑不亢,自然的很。義母是個溫順的女人,也不計較,待她也很親熱。只是她始終不冷不熱的,看著誰都像多少年就是生活在一塊那樣,淡的很。
義父那天早上扛著鋤頭出門前,跟我說:“這個女人,你以后叫它二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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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走后,我挪到那女人身旁,她看著我,我看著他。她端起一盤果子往我眼前塞,示意我吃。我搖搖頭說:“二娘,你為什么嫁給義父?”二娘先是一驚,又笑了。這個問題簡單明了。義父五十多歲了,地地道道的農(nóng)民。二娘嫁進屋那會才二十九歲,兩個人在一起很不般配。雖然這種情況在古代的中國沒什么大驚小怪的,可辛亥革.命后就漸漸少了。不過那時我年幼,看著依然奇怪,就問了她。
二娘讓我坐下來,跟我說:“你以后就不要叫我二娘了,叫我三娘。”
我不很明白,為什么義父只娶了兩個女人,我卻要叫她三娘,我接著問她。
那天她跟我說了很多很久,從那以后我每天都跟著她,她亦非常喜歡我。我也忘卻了家里的母親和義母,覺得這個庶母就很好。她很會講故事,小時候我不能明白為什么,長大了知道,原來她講的都是自己的故事,所以才那么動聽,仔細,像看電影一樣。
三娘原本家里并不窮,生活富足無憂。還有個哥哥和弟弟,說是長的很好看。只可惜,弟弟在八歲那年得天花死了,沒多久母親也病故了。但好在她大哥會做些小生意,經(jīng)常跑上海和廣東。那年月也是見過世面的人,而且把家里照顧的僅僅有條,三娘一家日子都還過得去。
忽而有一天她娘舅來她家,說是給她做媒,說個夫家。三娘的父親很開心,幾天答應(yīng)了。沒想到她娘舅把她領(lǐng)到一個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,把她給賣了。賣給了一個富家少爺,只不過這少爺是個啞巴,一臉的麻子。洞房花燭夜那天晚上,那少爺來和三娘圓房,沒想到三娘早準(zhǔn)備了釵頭,只等那少爺來。那少爺晚上醉醺醺走到床前,往三娘身上撲的時候,三年拿起釵一下插進了他的屁股,疼的他嗷嗷叫。這以后三娘就沒有好日子過了。但那家人見始終馴服不了她,結(jié)果也把她賣了。賣給了某村方家,那家人有良田十?dāng)?shù)母,生活也是無憂的。只是那方式業(yè)新近剛死了老婆,所以買回了三娘。別看那人也是農(nóng)家人,但舞文弄墨,吹拉彈唱并不比普通書生差。小時候他父親是想讓他好好學(xué)習(xí)準(zhǔn)備考個科舉,中個進士,算是棱宗耀祖。沒想到學(xué)著學(xué)著,科舉突然沒了。老百姓哭天搶地不知道如何應(yīng)對,但天無絕人之路。他父親堅持請老師到家授課,這才把方式業(yè)培養(yǎng)成了一個農(nóng)民書生。平日里在家,最愛吹笙,早上晚上都吹。三娘說他吹的笙很好聽,他寫的字也很好看。大門外貼的一副對聯(lián)上面寫的是:佳思忽來,書能下酒;俠情一往,云可贈人。義父求你輕一點 義父不要塞東西了好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