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150焦再來一次!”
砰!
護(hù)士長:“心跳沒有恢復(fù)。”
“充電200焦!”
“充電完畢!”
砰!
護(hù)士長:“心跳還沒有恢復(fù)!”
“再來一次,充電250焦!”
“醫(yī)生……”
“你丫的充電250焦!”
我在老趙除顫的同時,趕緊呼起對話機(jī):“這里是滬A86773,車上有一個重度擦傷的小男孩重癥病人,小男孩的媽媽腦部受傷,申請做腦部CT。優(yōu)先級最高,請急診部準(zhǔn)備好接人。”
護(hù)士長:“心跳還沒有,電能不夠了!”
“給我充!再來一次!”
護(hù)士長:“充能180焦,充能完畢!”
“給我活過來啊啊!”
砰!
滴……滴……滴……滴……
護(hù)士長:“有了有了,心跳回來了!”
這時我已經(jīng)看到急診部門前面等著的白大褂了。
“老趙,還有10秒停車,準(zhǔn)備好!”
車停之后,老趙和另外一個值班醫(yī)生都進(jìn)了手術(shù)室。我看著搶救室都燈亮起,深深都呼吸了一口消毒水都味兒。我一瞬間失去了支持身體的力氣,癱坐在過道邊的座椅上。
我還想看看結(jié)果。上一次車上的病人還是個70多少的老人,這次的病人可是2個鮮活的生命!那個孩子才7、8歲大,那個年輕的媽媽才剛為自己的孩子嘶吼過。
我感覺到我的手依然還在抖,好像這雙手只有在握方向盤的時候才穩(wěn)。
我迷迷糊糊的靠在椅子上睡著了,隱約好像聽到有人喊我。
“老劉,醒醒,醒醒。人都救回來了……”
黃昏時分,夕陽還沒有從沙丘的盡頭落下,因熱帶沙漠氣候而形成的風(fēng),悶熱卻又清涼,它拂掠過一縷縷熱氣裊裊氤氳的沙面時,也不忘記攜帶著沙粒飄向遠(yuǎn)方。風(fēng)中的沙粒在夕陽的余暉里閃爍著金黃色的微芒,它們被風(fēng)帶走了,即使浪跡天涯也不會覺得寂寞。
不遠(yuǎn)處,噗噗的駱駝行走在沙漠里騰起的一團(tuán)沙霧,留下一排整齊而綿長的腳印,那旁邊小小的一串腳印,是巴絲瑪留下的,在這落日的余暉中,顯得更加別致,也一閃一閃騰翻成金色的足跡。
“一千一,一千二……”一路走來,都沒有看到任何有價值的草藥,無聊的巴絲瑪只有靠數(shù)腳印來獲得些許樂趣,當(dāng)她數(shù)到自己踩過沙面留下了一千五個腳印時,她遇見了格爾。
那個躺在熾熱沙漠中一動不動的格爾。
善良的巴絲瑪思慮萬千后決定救他,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拖回家。
昏迷了兩天的格爾終于醒了過來。他睜開眼睛時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處一個沙漠風(fēng)格的屋子里,他看到的竟是如此畫面。
那個戴著黑色頭紗的女孩子趴在床沿邊,睡得香甜。
他打量著她,她皮膚黑得發(fā)亮,眼睫毛長長的。
巴絲瑪問聲抬起頭,下意識地站起來退開兩米多的距離。
“你醒啦。”巴絲瑪用英語說著,但聽上去怪怪的,她的笑容里帶著點羞澀。她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沙漠中的人。
格爾咂咂嘴巴,語氣十分溫和地問她:“請問我這是在哪里?”他摸著自己頭上包扎的傷口,微微有點疼。
巴絲瑪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,表示聽不懂,她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盯著他。
格爾像是明白了什么,便又用標(biāo)準(zhǔn)的英語重說了一遍。
巴絲瑪這才恍然大悟,她跟他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興許是害羞,眼神總是躲躲閃閃的,她縮了縮脖子扭扭捏捏地又說道:“我叫巴絲瑪,很高興認(rèn)識你,這兩天給你喝的是羊奶,好不容易從母羊身上擠下來的,我們只有這東西了……”
格爾有些驚訝,她竟然能說這么流利的英語,他撇向一旁的桌子,一碗奶白色的液體,上面還浮著一層黃黃的粉塵,看上去毫無食欲。
他微微皺起眉頭,還是很有禮貌地說:“你好巴絲瑪,我是格爾,中國人,謝謝你的救了我,也謝謝你的羊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