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家時,已經(jīng)凌晨一點,客廳還亮著燈,孫媛在看電視。林白忍住向她訴苦的沖動,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間。
但愿,今晚能不做噩夢。
客廳電視機的音量出奇的大,吵醒了林白,他瞇眼看了會兒窗外的天光,再也睡不著,卻也不想起床。打開空調(diào),吹了會兒冷風,才有了精神。
他剛出臥室,正準備洗漱,就被韓月叫住。
順著她的視線,林白也看向電視機,娛樂頻道在直播一檔訪談節(jié)目。待他看清節(jié)目里嘉賓的模樣,不由地往前走了兩步,似乎懷疑自己的眼睛。
“狄墨說要暫時退出娛樂圈。”韓月疑惑不解,“他這是怎么了?”
“巡回演唱會結(jié)束,興許是想給自己放一個假。”孫媛給出自己的見解。
林白則認為,任誰遺失了“神的禮物”,都會悵然一段時間。
“中午吃飯時得好好盤問他。”
“你們要和狄墨見面嗎?”得到肯定答復后,林白猶豫地說:“我能一起去嗎?”他打算趁這個機會向狄墨道歉,為昨天的事情。
雖然這個請求很突兀,韓月還是點了點頭,“我問問他。”說著掏出手機。
“等等。”孫媛指了下電視,“他還在錄節(jié)目,你先打給李燦。”
通話很快結(jié)束。韓月緊皺眉頭,像是遇到了難題。
林白見狀,主動安慰她,“不行就算了。”
“燦叔答應地很爽快,可為什么,他讓我千萬別聯(lián)系狄墨呢?”
“如果我沒記錯,狄墨的生日快到了吧。”孫媛笑著說。
經(jīng)她提醒,林白也想了起來,“沒錯,就在明天。”狄墨的十九歲生日。
韓月這才恍然大悟。
聚餐的地點約在市內(nèi)最高檔的日式料理店,還沒踏上榻榻米鋪就的地板,就看見迎面兩排和服美女,微笑鞠躬,齊聲用日語說著“歡迎光臨”。
問清楚預約房間,穿西裝的女經(jīng)理親自領著他們?nèi)搜刂M長的走廊往深處行去,最終停在掛有“竹語”木牌的包廂前。
李燦早已在此等待,僅他一人,面色如常,似打坐的金剛羅漢。
“各位請坐。小妹,去準備吧。”李燦喝了口茶水,視線掃過余下的三人,“如你們所見,阿墨失蹤了。”
韓月的反應最為強烈,她惶恐地說:“那可怎么辦?有線索嗎?綁匪來電話了嗎?”沒一會兒,她便繃不住,笑出了聲:“燦叔,別開玩笑了。上午我們還看見他在直播。”
孫媛的反應慢了半拍,她遲疑地點頭,奇怪李燦這樣穩(wěn)重的人也有童心未泯的一面。
而林白,心想狄墨或許離家出走了。
“有人冒名頂替了他。”李燦表情依舊平靜,像陳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,只是那不住顫抖的手,暴露了他的內(nèi)心。
“可幾小時前的直播還一切正常。”
“韓小女孩,那個接受采訪的人并非阿墨。實際上,從今早開始,阿墨就不再是阿墨,一群異人綁架了他!”
聽見“異人”這個字眼,韓月收回了想反駁的話,表情卻變得更加疑惑。
孫媛和林白對望了一眼,不明白李燦話里的意思。
“有個問題我很好奇,”林白揣測著用詞,“如果狄墨真的被綁架了,情況那么危急,您為什么要來找我們呢?”
李燦擠出一抹苦笑,“因為實在沒幾個值得信賴的人。孫小女孩是阿墨最親近的老師,韓小女孩是阿墨最信賴的朋友,而您,自不必說,是阿墨血濃于水的兄長。”
此話一出,引得韓月驚呼,孫媛側(cè)目,李燦見狀也很驚訝,“原來兩位還不知情。林先生冒犯了,阿墨之前特意請人調(diào)查了您。沒別的意思,只是想了解您的近況。”
原來狄墨一直沒忘記他這個哥哥。林白默然,越發(fā)后悔昨日的行為,眼淚不覺打濕了眼眶。
其他人識趣地沒打擾他,轉(zhuǎn)而討論營救狄墨的話題。
因為有一模一樣的家伙活躍在明處,警方自然不會受理此案。韓月提議發(fā)動廣大粉絲的力量,搜羅蛛絲馬跡,自下而上揭穿冒牌貨的假面具。孫媛也同意這個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