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在我準備付錢的時候,那條項鏈卻被一個男生搶走了。
有沒有一點男人氣度,跟我一女的搶項鏈,我真是倒霉。
“送你女朋友啊,帥哥,其實這款項鏈不太配戀人的,那邊的海洋之星什么的,比這個合適多了!”電光火石之間我就從他手里把項鏈搶了回來,并且上趕著付了錢,倉促得我連砍價都忘了,都是這個妖孽害得。
他轉(zhuǎn)過臉來,好半天才恍然大悟道:“原來是你啊。”
我本來想裝作不認識他的,誰讓他長了一副我看了就想抽的臉呢,可是他卻接著說:“你忘了,那天在藍頁咖啡,你說你丟了個東西,哭得很傷心,我還給你紙巾來著。”
我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,長這么大沒聽過,打人不打臉,揭人不揭短這個道理嗎?
“啊,是你!那天謝謝你的紙巾喔,待會我還你一打,可是我真的特別喜歡這個項鏈,你能不能給你女朋友挑其他禮物?”我鼓了鼓眼睛,裝出一幅你如果敢跟我搶項鏈我就敢哭的架勢來。
“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的,算了,讓給你好了。”他看起來委屈極了。
“啊,那你要項鏈干嘛?自己戴。”我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他轉(zhuǎn)身離開了三維,我拿著包好的項鏈去旁邊便利店買了一包紙,追上去打算還給他。
“滴水之恩本當(dāng)涌泉相報,可是我今天買不起一打了,先還你一包吧。”說完我就把那包印著“心心相印”四個字的紙塞到他口袋里了。
“禮尚往來,我請你吃飯吧!”他笑瞇瞇地看著我,有種如沐春風(fēng)的溫暖。
我本來想拒絕的,可是剛剛一擲千金的沖動已經(jīng)讓我山窮水盡了,估計只剩下坐公交車的錢了。
“好啊,那我們?nèi)コ运篝~吧。”我那沒出息的胃還是捷足先登地敗下陣來。
路過怡祥軒時我故意說:“我們?nèi)e家吃吧,我跟這家店犯沖,每次在這家店吃完回去就拉肚子。”
你用一種復(fù)雜又忍俊不禁的表情看著我,點了點頭說:“那我們?nèi)ゼ文臧,那里的水煮魚堪稱一絕。”
其實不是的,我哪有那么嬌氣,我吃了那么多宋晴從餐廳帶回來的半生不熟的飯都沒有拉肚子,怎么會吃不了怡祥軒的菜,可是你都信了,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么好。彼時我們不過見了兩次。
你真的很體貼,點的菜大部分都是我愛吃的,麻辣小龍蝦,水煮魚……
不知道是不是太餓了,我大快朵頤地連矜持都忘了,你坐在我對面一直幫我剝蝦,晶瑩飽滿的蝦肉源源不斷地送到我的盤子里來,我低頭吃肉,不敢抬起頭來,也許是小龍蝦太辣了,不然我的眼淚怎么會流個不停。
你說:“你丟的東西找到了嗎?”
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我隨手抽了幾張紙擦干眼淚和鼻涕有點哽咽地說:“找不到了,幾年前被別人偷走了。”
“哦,那我送你一個新的吧。”你真以為自己是神仙啊,無所不能的嗎?
“不用了,他絕版了。”
你點了點頭,把我杯子里添滿了橙汁。
我看著你優(yōu)雅嫻熟的動作,突然好難過,曾經(jīng)也有一個人,給我剝過蝦,挑過魚刺,倒過飲料。如今,他卻離我千里遠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!我叫孫汀虞,虞姬的虞。”
“林嘉羽,項羽的羽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你故意的,可是,林嘉羽,真的一點都不好笑。
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,你說你現(xiàn)在大四了,在一家建筑事務(wù)所實習(xí),那次出來買咖啡就是給老板買的。
你還說畢業(yè)了要去長沙,那是你一直以來想要生活的城市。
我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長沙兩個字還是會難受,我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為什么都要去長沙,那里到底有什么好?值得周慕辰拋棄了我也要去。
我悶聲說:“我吃飽了。”
你像個正在運行卻因為停電驟然而止的機器一樣,怔了怔說:“我去結(jié)賬。”
你送我回去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我們竟然都在a大,這個世界真小!
你把我送到女生宿舍門口,臨走時還留下了你的電話。
看著你離去的背影,我突然覺得天氣好像晴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