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回頭看,邊喘邊笑“清水……這小子……一肚子轉(zhuǎn)軸!”沖不遠處麥秸垛喊“西瓜,出來吧!夾住了。”朱西果舉著一根過頭的大木棒,戰(zhàn)兢兢探出頭。“沒事,夾住了!”
張清水也從果園里鉆出來,哈哈大笑。王小隨手掰一截樹枝,邊戳狗頭邊罵“你不是能嗎?你不是咬嗎?你的本事呢?本事呢?”狼婪被惹的全身亂動,周圍的樹枝嘩嘩作響,要掙出來。王小見狀,撒腿又跑,一瞬間,狼婪掙脫出來,撲上來。張清水嚇得一閉眼,朱西果舉著棍子沖過來,但他離的太遠了。
狼婪撲上王小后背,他被壓在麥地里。狼婪收回舌頭,張開大嘴,王小本能的用胳膊去擋。斜刺里,一道白影突然閃過,直撞上狼婪,狼婪撲翻在地。狼婪滾起來,見一只比自己小一半的白狗,它撲回去。兩只狗沒頭沒腦的撕咬到一塊,三兩下,小白就敗下陣來,在狼婪的嘴下,嗷嗷慘叫,無力還擊,但它沒有退縮,始終橫在王小前面。
朱西果沒命的沖上去,舉起棍子,狠狠的砸狼婪。狼婪放下已經(jīng)奄奄一息的小白,轉(zhuǎn)身沖上來,朱西果揮舞棍子,狼婪躲過一擊,回頭一口咬住棍子。一個人一條狗,拔河一般搶著棍子,瘦弱的朱西果很快沒有了力氣,他把棍子一推,轉(zhuǎn)身就逃。狼婪閃在地上,撒了棍子,爬起來,追過去。
王小喊“清水,看著小白。”說完,撿起棍子,追上去。朱西果明顯比不上狼婪跑的快,但他拐著彎跑,狼婪剎不住車,就奔到前面,但距離還是一寸寸接近。眼看要追上了,朱西國看見前面的蘆葦,突然有了主意,他拼盡最后一口力氣,跑到岸邊,一頭扎進河里。狼婪緊隨其后,由于慣性,滾進河里。
朱西果會游泳,狼婪不會。他撲騰幾下,抓住岸邊的馬蘭花,爬上來,躺在岸邊大喘氣。王小跑上來,看著狼婪在河里掙扎,“呵,西瓜!厲害!”
朱西果爬起來,見狼婪在水里一起一伏,眼看著要淹死,又要下水。“你干嘛啊?”王小拉他。“我想把它救上來?”“你瘋了?”“它也是一條命!”“可……它差點咬死咱倆,還咬傷了小白。”“它是為了保護果園,就像小白保護你一樣!咱偷了人家蘋果,再把人家狗弄死,不地道。你別拉了,狗要死了!”朱西果掙脫王小,又要跳水。
“你別……”王小還拉著她“你這樣去,能行?用棍子!”倆人走進水里,把棍子伸過去,狼婪一口咬住,兩人一塊用勁,廢了好大力氣,才拖上來,狼婪趴在地上,吐了好多水,才爬起來。王小和朱西果舉著棍子,警戒的看著它,狼婪看看他們,慢慢走開了。
“小,西瓜,快來看看小白!”張清水喊他們。滿身是血的小白,已不能走路,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,張張嘴,沒有叫出來。
三個人抬起小白,跑著往家趕,地里的麥茬把他們的腿扎了一道道血口子,他們沒有放慢腳步,反而跑的更快了。
剛進家門“爺爺,爺爺……”王小喊開了,全家人都被驚醒。爺爺看見“血葫蘆”的小白,忙問“怎么搞的?”“被狼婪咬的!爺,你快看看。”“你小子,就沒一天安生!這大忙天,你又惹事……”爸爸不住埋怨。爺爺俯身,拍走圍著小白的一群蒼蠅,傷口很深,漏出了骨頭,爺爺嘆口氣,搖搖頭。
“我們把它送到鎮(zhèn)上,市里的醫(yī)院,能治好的!”王小喊。爺爺突然摸摸小白的肚子,瞪大了眼,說“它有了!”王小愣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,瞬間明白了,難怪昨天它逃走了,不敢跟狼婪掐架!
爺爺回屋取出剃刀,沾水,在甕沿上反復(fù)磨。“爺,你干嘛?”“不割出來,肚子里的小狗就憋死了。”“割了,小白還能活嗎?”爺爺磨著刀,什么也沒說。王小猛然抱起小白“不,不,不……”他想拖著小白往外走,地上被退出一道血痕。
“再不剖,它死了,肚子里的小狗也活不了。”爸爸吼他。“不行,不行,就是不行。”王小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。“你們都下地吧!我跟他說。”爺爺攆爸爸。“你!死牛犄角,犟種一個!”說完,爸爸扛起木锨下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