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的我多傻啊,眼里腦里都是他,他說什么都是對的。我與他在山里偵查,直到慘叫聲劃破天際。
我臉色煞白,水晶球預(yù)示了幾次,我都沒有理會。因為我的解藥已經(jīng)用掉了,再看也是徒然。我與他快馬加鞭趕回村子,白天里的繁華景象全然不見,每個人的眼睛都充斥著恐慌,惴惴不安。
我扒開了人群,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兒,用顫抖的雙手扶起他,深深的無力感折磨著我。
我哭著跟他說:“對不起,對不起!”
他的聲音非常虛弱:“我是預(yù)言家的世子,我驗出來了,那個是狼人。”他輕抬手指,指向朝陽所在的方向。
我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,在我瞳孔急劇放大的時刻,他身后的人引火自爆,在夜空中綻放出一朵絢麗的花,狼人自爆了!
《狼人鑒定寶典》注:狼自爆,絢麗如煙花,璀璨耀眼。
一神換一狼,極其悲壯,村里每一個角落都流淌著哀傷。
人群中有人大喊:“女巫圣上請藏好!”
朝陽帶著我躲到了山洞里,當(dāng)真把我供了起來。買菜是他,做飯是他,洗碗還是他。水涼了,他怕我冰著,水熱了,他怕我燙著。
我們朝夕相處,迎曦而起,日落而眠,他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。
我一腔憤慨,總想偷偷跑出去尋找狼人。他總會在我逃跑的時候一把抱住我,柔聲對我說:“阿靈乖,不可以,你現(xiàn)在的命比誰都寶貴。村民們正在進(jìn)行地毯式地搜狼,狼人狡猾,說起話來璀璨蓮花,如果冤枉了你,你喪生了,村民們才是真正沒了指望。”他說的是事實,古往今來,狼人下套誣陷女巫的事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罄竹難書,我只好作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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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我終日郁郁寡歡,朝陽害怕我一個想不開服毒自盡,睡覺的時候,只要我一翻身,他就驚醒,看我安然無恙,才小心翼翼地在我眼皮上親吻一下,又抱著我繼續(xù)睡。
沒了預(yù)言家世子,大家都是無頭蒼蠅,月圓之日,狼人再次出擊,慘叫聲又一次劃破了夜空。
聽朝陽說,死的是獵人將軍,他開搶射殺了一個村民,因為狼人善偽裝,會易容術(shù),常常扮作村民模樣,他絕不給他懷疑的人留下一線生機(jī)。
預(yù)言家的世子,獵人家的將軍相繼死去。我不肯再躲躲藏藏,但也不敢暴露身份,混跡在村民中尋找狼人。當(dāng)然,朝陽始終伴隨在我身側(cè),為我出謀劃策,我很是感激。
有一次,我們路過一染布坊,布匹高掛在半空中的竹竿上,遮住了視線,也遮住了陽光。我沒想到狼人會如此囂張,竟然敢白日行兇,還好朝陽替我擋了一爪子,我才化險為夷。因為是白天,狼人法力沒那么大,只是輕傷,又不我的自責(zé)而死。
一個肯用生命保護(hù)你的人,肯定是愛你的人,我當(dāng)時就是這么傻。雖然至今未有女巫與凡人結(jié)合的先例,但我相信,只要我撒撒嬌,求求阿嫲,她會答應(yīng)的。
第三次月圓之夜,果不其然,又有人喪生了,我憤怒之至,向那天在染布坊出現(xiàn)的人下了毒。
狼人、村民,兩大陣營對抗的人已經(jīng)不多了,我們都心知肚明,天一亮就是決勝之戰(zhàn)。
我和朝陽緊緊靠在一起,對面有一人臉帶悲戚,緩緩走來。
我對他說:“我是女巫,而且朝陽也是好人,我們不會相信你的。”
他仰頭大笑三聲:“愚蠢的女巫。此次戰(zhàn)役之所以會輸,全是因為你。”
朝陽二話不說,一把刀刺向了他,他死不瞑目。
接著,我聽到群狼狂嘯,那是狼人勝利的聲音,朝陽在我眼前變幻出白色的皮毛。
《狼人鑒定寶典》注:狼王,通體白毛,色澤亮麗,容顏出絕。
我頭痛欲裂,大喊出聲,山林震動,他的絕色容顏在我眼里慢慢模糊。
往事不堪回首,阿嫲說我的怨氣殺了我自己,我的執(zhí)念帶著我回到了世外桃源,再一次避世為巫。
我從回憶里掙扎出來,仰著頭,端著架子,輕輕地向村莊深處的樹林走去。
日暮時分,探子來報,我們女巫族的世交好友預(yù)言一脈傳人已現(xiàn)世。眾人皆知,預(yù)言出世,只得一人,如今竄出兩個,必有一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