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安大叔慢一點疼 臣服在保安大叔腳下
沉浸在睡夢中的我,隱約聽到外面的簌簌低語聲,似有誰在輕聲呼喚,意欲邀人共舞。這聲音從遠古而來,神秘悠遠,竟讓我剎那間睡意全無。
簡單著裝之后,趿拉著拖鞋的我,打開了陽臺的門向外望去:疏疏落落的光禿樹木,早已是銀裝素裹,俏生生地立在那兒,如同參選的秀女,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(shù),展現(xiàn)著各自的婀娜多姿,等待著被“寵幸”。
時值冬季,天際低垂,又因著這場突如其來的“雪訪”,竟遇到了連續(xù)幾日來難得的干凈天空。仿佛經歷了一個告別儀式,天空揮一揮衣袖,與因貪戀世間美好而流連忘返的霧霾天氣暫時告別。
我和舍友匆忙穿上冬裝,踩上冬靴,圍上圍巾,蹦跳著沖向了樓下,一個個像是久困旱地,不得近水的旱魚兒,用盡生命的力量奔向了希望的海洋。
下雪了,是真的下雪了,是等待已久的雪終于下了。
極致的喜悅,往往難以用語言來表達,因為再美的語言都無法塑造出你內心看到的震撼美景。
我和舍友踩著滿地的落雪,聽著耳邊傳來的“咯吱”聲,從校園的北區(qū)遛向了南區(qū)。路上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同學,裹著厚厚的棉襖,戴著胖乎乎的手套,像極了南極的企鵝,在冰天雪地中穿行,或是嬉戲玩耍,或是尋覓著可口的食物。
也因著這樣大范圍的穿行,我們經過了染著瑩雪的亭子,亭子依然像一個士兵般兢兢業(yè)業(yè)地站在那里,風雨無阻,只是亭子下的人兒早已不再是曾經的那位。
南北區(qū)相連處有一座橋,橋面寬闊。橋的一側是南區(qū),另一側是北區(qū),靠近南區(qū)的這側,有一個亭子,亭子里從前有一位可愛的大叔——保安大叔。
保安大叔已經五十多歲了,不知道名字,也不知道已經在學校工作了多少年。他總是穿著統(tǒng)一配備的工作服,從夏到冬,又從冬到夏,走過歲首,越過歲末。
時常有同學路過會打個招呼,保安大叔也回之一笑,有種玉環(huán)美女“一笑百媚生”的錯覺。時間久了,有同學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上前攀談幾句,保安大叔也都一一回應,有問必答。
末了末了,自認為有了些交情的同學,試探著問問大叔的名字,大叔總是一手拍大腿,一手摘掉保安帽,微微彎身,向著前方一揖,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不要問我姓甚名誰,我只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。”
倒把詢問的同學看的一愣一愣的,繼而忍俊不禁,試探的打算也就不了了之。
保安大叔有個亮嗓子,他喜歡唱戲,從橋上經過的十次中有七次會聽到大叔在唱戲。從豫劇《花木蘭》到豫劇《穆桂英掛帥》,再到黃梅戲《天仙配》,每段戲曲大叔都能唱上幾句,因此橋上時常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。
保安大叔能駕馭不同聲腔的戲曲,雖不是唱得能夠贏個滿堂彩,倒也足以愉悅身心。他可以一個人絮絮輕和,穩(wěn)柔和緩;也可以提高分貝,對著早上睡眼惺忪的迷瞪學生,直唱的大家精神抖擻,神情振奮才算大功告成。
當然,閑來無事的保安大叔,經常一個人坐在亭子下,邊看著來來往往穿行的我們,邊眾人皆醒我獨醉地聽著收音機里小香玉或者馬金鳳的經典戲段,那情景實在讓匆促奔赴下一間教室的我們“恨”得牙癢癢。
可是保安大叔從來不會理會我們的無理取鬧,依然我行我素地聽著他的戲曲,唱著他的戲段,站著他的崗位,詮釋著夕陽紅最獨特的生活方式,無形中已經成為學校一道靚麗的風景線。
我時常和舍友笑言,保安大叔像極了麥田里的守望者。在保安大叔的眼中,我們是橙黃色的麥浪,正在孕育自己的果實;而他是守護著麥田的稻草人,不分晝夜,夜以繼日地待在崗位上,看著一屆一屆的學生在這里成長和學習。
保安大叔除了為人幽默詼諧之外,還十分有愛心。
保安大叔在亭子旁放了一個小鵬,盆中總少不了一些食物,饅頭也好,肉食也好,粗茶剩飯也好,但總不會空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