詩晴在公交車上水在不停溢出 公交車系列詩晴版完
醒來時已經(jīng)是上午十點了。掙扎著看了一眼手機,詩晴那個女人竟然從七點就開始給我打電話,還摻雜著語氣由焦急到氣急敗壞再到祈求的微信。我不由皺眉,關(guān)掉手機的靜音,回了一條微信:“起晚了,這就來”。昨晚糟糕的睡眠讓我頭疼欲裂,胡亂洗了把臉,沒心思吃什么,就下樓打車趕去她家。
詩晴和我一樣,租住著公司附近的高層公寓。摁下門鈴不到五秒鐘,門便從里面敞開了。我看著眼前這個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的女人,伴隨著失眠之后的恍惚,腦袋里閃過“我是不是走錯門了”的對話框,并在幾秒鐘的猶豫之后才確定地選擇了“不是”。詩晴也在這時把我讓進了她家,讓我覺得也許我們面對面杵著的那幾秒中她也在思考我是誰。
預(yù)想中滿地揉成一團的紙巾、摔了一屋子的書和剪破后扯出棉花的抱枕,這些都沒有出現(xiàn)在我的視野中。意料之外的是,這屋子比平日里還要干凈:地上纖塵不染,茶幾上連零食包裝袋、果皮都沒有了,只是梨規(guī)矩矩地擺著熱水壺和兩只杯子,書架里的書整整齊齊,好像還按高矮排列著。
我繞著這房子轉(zhuǎn)了一圈,不由得脊背發(fā)涼,心中暗自掂量我是不是真的走錯門了;仡^看看自我進門起就一言不發(fā)地跟在我身后、穿著睡衣頂著亂發(fā)的詩晴,我深切懷疑這個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人,而是某種外星樂物,吃掉了這房子原來的主人、真正的詩晴,并且即將吃掉我然后變作我的樣子。
“我趁你沒來打掃了一下衛(wèi)生。”正當(dāng)我胡思亂想之際,詩晴突然開口說話了,語氣平靜地讓我心里發(fā)毛。不對勁,我暗暗想著,從進門開始就不是她以往失戀的套路。沒有不忍直視的“戰(zhàn)后場景”,沒有任性嬌蠻的嚎啕大哭,沒有毫無依據(jù)的“前男友罪過歷數(shù)”,什么都沒有。如此反常讓我意識到,可能這次的事情真的不可小覷。
我咽了口唾沫,拉過她一起坐在沙發(fā)上,盡量柔和地開口:“說說吧,到底怎么回事兒。”詩晴還是沒反應(yīng),但是眼睛卻滾出大顆的淚珠,全身都因為抽噎而不停地顫抖。我終于明白,這里的平靜只是暴風(fēng)雨之后的假象,卻也同時松了一口氣,哭出來總比憋在心里失魂落魄要好的多。我輕輕地握住她的手,靜靜等待她開口。
過了大約五分鐘,她漸漸止住這種無聲的哭泣,擦了擦鼻涕:“昨天下班他來接我,我們一起吃了飯又去看電影,也不知道怎么就吵起來了。我賭氣先回家了,本來以為晚上他會打電話給我道歉,跟以前一樣哄哄我然后和好,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的電話,剛想打給他卻收到了短信,他…他給我發(fā)‘我們分手吧’,就這五個字。我一下子就受不了了,開始不停地給他打電話,一開始他掛掉我電話,后來干脆關(guān)機了。今天早上又打就是忙音了……”她的講述又開始帶著哭音。
我想了想,問道:“昨天因為什么吵架?”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。我想看通宵場電影,反正第二天是周六也可以休息,他不同意說還是早點回家睡覺,然后…然后就吵起來了……”
我嘆了口氣,心下了然:“你是不是又無理取鬧了?”
“……你也知道我就那個脾氣,愛耍小性子,他一直都包容我的……我不知道昨天怎么就這樣了,早知道我就不跟他吵了……嗚嗚……我太后悔了…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?嗚嗚嗚……”詩晴的身體里似乎安了一個感應(yīng)水龍頭,一觸發(fā)到這件事就不斷地涌出水源,停都停不住。
我拿過紙巾盒遞給她:“行了,一出事就知道哭,早干嘛去了?還不都是你自己捅出來的簍子,就你這脾氣誰能受得了你,孟宇能堅持這么久已經(jīng)是個奇跡了!”
我這么說真的沒冤枉她。一個女人,戀愛的時候撒個嬌賣個萌,任性點耍個小脾氣都是正常的,但也要有個限度,而詩晴這個女人就不懂得什么叫節(jié)制。裝感冒支使孟宇照顧她,被戳穿了自己還理直氣壯地發(fā)脾氣;冬天零下十度的凌晨讓孟宇跑老遠去買早飯,給她送到家還嫌不好吃;隨時隨地的提議必須得到認可,不然就不高興除非孟宇主動認錯來哄她。類似的事情充斥著詩晴和孟宇的戀愛史,按這個女人的話說這叫“愛情的滋潤劑”,而我覺得這分明就是“分手的推動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