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得太康在電話里說:“葵葵,你再仔細想想好不好?不光為了我,我們大家,也為了你自己,我請你再好好想想,不要這樣一條道走到黑吧!我真的很擔(dān)心你······”
口述父女真實故事 爸爸在我十歲時就要了我
夏葵心頭發(fā)酸,眼淚險些流出來,她心一橫打斷太康的話:“別說了!我已經(jīng)想好了,沒有回頭路可走了!”最后一句話她幾乎是喊出來的。立刻聽見媽媽在客廳里問:“葵葵,你跟誰在吵架呢?”夏葵知道媽媽就要進來,正在手足無措,那邊太康已經(jīng)掛斷了電話。媽媽走進來問:“葵葵,怎么回事?你跟誰吵架呢?那么大聲?”夏葵趕緊否認:“沒事,媽,是同學(xué)打來的,她那邊······那邊信號不好,聽不清楚,所以我才這么大聲。”夏太太“哦”了一聲,正要放心出去,忽然若有所思,又轉(zhuǎn)身問:“我聽見你在說啥‘沒回頭路可走’,是啥意思呀?你想去哪兒?”夏葵說:“媽,是這樣的,一個同學(xué)這次考試成績不好,大概會掛科,她咨詢我問咋辦,我說都怪你平時不認真上課,現(xiàn)在就算掛科也沒回頭路可走了。”夏太太二次“哦”了一聲,似乎對夏葵的回答表示滿意,叮囑說:“今晚早點睡,明天上午跟我去看董阿姨。”夏葵“啊”了一聲,問去看她干嘛,媽媽說:“天昊從新加坡回來了,要見你,明晚大家一起吃飯,我把太康叫上,你爸明晚有接待去不了。”
徐天昊是董書.記和徐主任的獨子,自小頭腦敏捷,說話動聽,深得父母真?zhèn)鳌8赣H教育他“為人處世最重要,別的都是浮云”,母親教育他“會說話勝過會做事一千倍”,因此培養(yǎng)了豪門公子的如簧巧舌、敏捷反應(yīng)和善變能力。徐主任和董書.記都是身軀長大型,于是兒子也身材高大氣宇軒昂,在學(xué)校一直受老師、同學(xué)——特別是女同學(xué)——喜歡,雖然學(xué)習(xí)成績并不理想,但靠了出眾的處事能力和父母的特別關(guān)照,還是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出了家鄉(xiāng),到溫暖明媚的南洋留學(xué),一去就是兩年,放假也樂不思歸,這回是出國后的初次還鄉(xiāng)。夏葵從小跟天昊同級不同班,見面機會并不多,雖然雙方父母是至交,但因為各有各的生活圈子,所以倆人的交際僅僅限于認識的程度,路上見面最多是打個招呼或者點頭微笑而已,并無特別往來。所以乍聽媽媽說天昊提出要見自己,夏葵一時困惑不解,聽說太康要來,自然更是心亂如麻,連上網(wǎng)給像楓細說今日遭遇的心情都沒有了,只草草地叮囑他要按時吃飯注意身體就下了線。
她一夜不能安寢,翻來覆去做了許多怪夢。天色剛剛發(fā)亮,就下了床,走到陽臺上遠眺。在朦朧迷離的晨光中,群山浮現(xiàn)出生鐵一般的青色,遙遠的白塔仿佛鑲嵌在山頂?shù)囊涣0l(fā)光的寶石。她想起跟像楓一起游白塔山的日子,心里一陣難過,為轉(zhuǎn)移注意力,機械地到衛(wèi)生間洗了把臉,連頭發(fā)也沒心思梳,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,慘白得就像這日出以前毫無生氣的薄明天色,不知不覺淚又流了滿面。她怔怔地想像楓此際在做什么,一定還沉酣在香甜的睡夢中,那就讓他好好休息吧,不要讓自己的灰暗心情感應(yīng)了他的夢,不能驚擾他,他平時太累了······可是自己現(xiàn)在也好累······她回到床上躺下,合了眼,讓突如其來的黑暗籠罩一切,淚水在眼瞼下如同向日葵花瓣上的露珠般自由滾動,漸漸將她帶進迷離惝恍的境地:她走進一座教堂,牧師正在禱告,她跪下懺悔自己的罪孽,彩色的玻璃窗上透進刺眼的陽光······驀然她披上了潔白的婚紗,腳下是花圃一樣的紅地毯,金色的安琪兒在頭頂上飛來飛去,一個人扶著她的胳膊緩緩向前走,聽見牧師為她主婚,她與新郎交換戒指,頭上的紅蓋頭被取下,新郎轉(zhuǎn)過頭來,她發(fā)現(xiàn)這人不是像楓,驚恐地大叫一聲,轉(zhuǎn)身想跑,有人擋住她的去路,她認出是龐太康,一身伴郎打扮,她無比驚訝地轉(zhuǎn)頭一看,新郎的面孔有些熟,卻一時想不起是誰······忽然頓悟這人是徐天昊,正要驚叫,彩色玻璃窗上現(xiàn)出林像楓的身形,對她冷冷一笑,轉(zhuǎn)身撞破玻璃,隱沒在耀眼的日光中,她拼命喊叫,熾熱的陽光透進了玻璃窗,猛然化作熊熊烈火,將教堂的一切燒成灰燼···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