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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……”
“晴丫頭呢？”
“已經(jīng)到璃月了，兒子這就去叫人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哎呦，爹，輕點(diǎn)，我也老大不小了�！�
? 老人眉毛倏的一橫，不滿的哼出口粗重的鼻息，提起拐杖對著中年男人的屁股就是一拍。
? 刻晴的的父親、刻氏家主此刻吃痛的跳了起來，捂住自己的屁股，滿臉委屈。侍從們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，已是司空見慣。
“你還嫌我這個爺爺不夠討我孫女嫌的嘛？！”
? 老人提起拐杖又要來一棍。
“兒子知錯了，莫要打了，莫要打了，痛的嘞�！�
“咳咳咳……”
“爹？！”
? 老人哇的吐出一口污黑色的血痰，有些力不從心的垂下了提起拐杖的手臂。
? 刻父忙不迭的扶住老人的身體，輕輕拍著他的后背，給他順氣。
“爹，我這就喊人去叫晴兒回來！不能再拖了。”
“行了行了……”
?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，示意自己沒事，壓根不要男人幫扶，隨即清了清嗓子，竟有些中氣十足的說道。
“晴丫頭可比你讓我省心多了，不必去了，給她們一點(diǎn)時間吧�！�
“爹……”
“嗷——還有一件事�！�
“我是不是當(dāng)上太爺爺了？！”
“嗯，那孩子叫刻懷瑾，剛剛要和您說來著�！�
“懷瑾，懷……瑾……”
“好啊，真好��！你小子現(xiàn)在也當(dāng)爺爺了吶！”
“嘶——爹，輕一點(diǎn)，肩膀疼……”
? 老人用力拍了拍男人的肩膀，把拐杖別在身后，大笑著揚(yáng)長而去。
“爹，又去哪？”
“喝藥喝藥天天喝藥，看到你就來氣，我釣魚去！”
“唉～”
? 男人無可奈何的撥了撥手指，后邊的幾個侍從便悄悄跟了上去。
? 等到他們徹底走遠(yuǎn)后，男人小聲嘀咕了幾句：
“不疼嘍…打的一點(diǎn)都不疼了……”
“爹啊，就連兒子都老了呀……”
? 他正了正被老人擰出痕跡的衣襟，隨即看著秋季已去、冬季凋零透徹的院內(nèi)老樹，還有一地的枯葉，黯然神傷……
??
————
? 入冬后璃月港口處的寒風(fēng)時不時都要來上一陣，刮的人臉微微有些生疼。
? 倒也還好，富貴之家穿些貼身小褂，內(nèi)置棉芯，披件輕簡的襖子，根本不會受半點(diǎn)影響。
? 而普通老百姓，穿著厚厚的衣裳，裹著和粽子似的出門也不會感到有絲毫不妥。
? 俗話說，天不冷，魚不肥。
? 這個季節(jié)的魚獲卻也是極其鮮美。
? 然而無論貧富，這個季節(jié)的人們大多都窩在自己的家里，除了串門走親，大多是足不出戶。
? 還有就是，七星已經(jīng)下達(dá)政策禁止近期出海捕魚了。
? 港口岸邊，壓根就沒幾個人晃悠。
? 這樣倒還應(yīng)了老人的心意，人少了，自然樂的清凈。
? 找個地方釣釣魚，點(diǎn)個小爐子，看著白茫茫的天色和海面，等著自愿者上鉤。
? 寒風(fēng)夾雜著濃郁刺鼻的酒腥味撲面而來，伴隨著罵罵咧咧的嘈雜聲響。
? 老人眉頭皺了皺，提著籠子給過路的那位醉漢讓路。
? 那醉漢搖搖晃晃，污言穢語的走了一路。
? 小路不寬不窄，也沒見著幾個人，他看見老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頭，穿的衣服精致華貴，自己卻這般不得意，一時間酒壯慫人膽，無名的怒火燃起來后一晃一晃的往老人那邊逼近。
? 遠(yuǎn)處一直站哨的侍從見著后便要上前，而老人卻擺了擺手，示意他們不要動。
? 他捂住鼻子，又挪了挪自己的東西，給醉漢留了一大片過路空地。
? 可醉漢就是來找茬的。
? 說著就要去翻老人的魚籠子。
? 然而老人緊緊攥住了醉漢的手臂，紋絲不動。
? 醉漢的手被箍的有些發(fā)麻，酒精下噴勃出一股子辛辣，便狠狠一扯又一甩，更要劈頭蓋臉的扇一巴掌給眼前這老不死的家伙嘗嘗。
? 老人的右手被大力甩開，一個踉蹌。
? 他終究是老了，而且還病了。
? 老人眼中一陣落寞黯然，卻還是少不了年輕時習(xí)武的那郎倔強(qiáng)意氣，左手三指扣握曲張兩指，迅猛探出，刁鉆又狠辣的往醉漢咽喉處刺去。
? 說時遲那時快，醉漢身側(cè)突然竄出一團(tuán)身影。
? 撲通一聲就將醉漢撞到了水里，蕩起不小的水花。
? 咕嚕�！�
?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渾身濕漉漉的從岸邊爬將上來。
? 老人趕忙揭下自己的袍子給孩子蓋上，侍從們將嗆水的醉漢撈起帶走。
? 孩子凍的瑟瑟發(fā)抖，小臉通紅，老人提著火爐放在他腳邊，給他脫鞋。
“謝謝你，孩子。但是，下次不要就這樣沖上來了，萬一傷著哪你兒爹娘就得擔(dān)心了。”
“好好好，小少俠，你厲害�！�
? 老人哈哈大笑，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。
? 小男孩正是刻懷瑾，今早瞞著爹娘偷偷溜出來玩。剛剛他一路閑逛正好看見這一幕，而常年受自家娘親剛直性格熏陶下、正義感爆棚的小懷瑾便是熱血上頭，一股腦的沖了上去。
? 小懷瑾想著剛剛做了一件見義勇為的大事，還聽到老人夸他“少俠”？便傲然挺了挺鼻子。
? 越想越發(fā)覺得自己有書上看到的那種“路見不平，當(dāng)拔刀相助”蕩氣回腸，肝膽相照的豪氣與俠義。
“當(dāng)心點(diǎn)，衣服鞋子褲子都脫了，我給你烤烤，這季節(jié)著涼可不好�！�
? 老人說著就要上手幫他扯褲子，小懷瑾凍的通紅的臉蛋卻變得更加紅透，直到耳根。
“喲呵，豆大點(diǎn)的娃娃，還挺害羞？”
“那你披好我這襖子，自己脫去，成不？”
? 老人樂了，果真轉(zhuǎn)過去等他脫完衣服。
? 一老一小圍爐烤火。
? 海風(fēng)陣陣寒，爐火搖曳，老人裹著刻懷瑾，才不管他樂不樂意，將他扯到懷里，為他烘烤衣服。
? 刻懷瑾有些尷尬，卻莫名的安心，露出一雙腳丫往火爐湊去，小腳趾頭動啊動頗不老實(shí)安分。
? 許是老人想到自己那即將歸家的孫女，還有那素未謀面的曾孫，皺紋虬結(jié)的面龐泛起了淡淡的笑意。
? 自己的曾孫，大概也有這般大小了吧，哈哈哈……
? 不知道晴丫頭有沒有說過自己曾經(jīng)也對她小時候說過的，自己年輕時候的快事？
? 自己年輕的時候可真是風(fēng)流倜儻、玉樹臨風(fēng)……
? ……
? 刻懷瑾覺得這位老爺爺長的老兇了，根本比不上娘親無數(shù)次睡前講故事中的，那位豪氣干云、威嚴(yán)無比的太爺爺。
? 嘿嘿，等我到時候?qū)W會了太爺爺?shù)奈涔Γ统鲩T游歷，做那餐霞飲露、來去自由的俠客。
? 刻懷瑾如是想著，打定主意后便偷偷的樂，露出了兩只淺淺的酒窩……
? 老人看著海上那一輪朝陽，紅光滿面。
? 這些年從未這么開心過。
? 悄悄站在一旁的侍從們也從未見過這么高興的老爺……
————
? 刻懷瑾穿戴整齊后，見四下無人，悄悄靠近老人，在他耳邊小聲說到：
“嗯嗯嗯，然后？”
? 老人很配合的低頭湊過耳朵，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? 刻懷瑾又警惕的掃了掃四周，見到再沒有其他人靠近后繼續(xù)說：
“不生氣不生氣，你說�！�
“……”
“你呢，就不擔(dān)心你自己？”
? 老人今天心情大好，這個孩子可太好玩了。
? 孩子壓低聲音，鄭重其事，十分嚴(yán)肅。
? 老人附耳傾聽，也是極為認(rèn)真。
“嗯嗯嗯�！�
? 其實(shí)小懷瑾也不太了解，只是來了璃月港一些時間，聽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些常識。
? 孩子細(xì)聲低語，卻在老人心中驟然響起一陣陣陣?yán)坐Q。
?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欣喜若狂，卻很快便強(qiáng)行平靜下來。
? 喉嚨有些干涸，嘴唇囁嚅，顫聲道：
“好孩子，你……你的名字叫什么？”
? 孩子腰桿挺的老直，驕傲無比。
? 刻懷瑾數(shù)了數(shù)手指頭，偷蜋n雒藕靡歡問焙蛄�，詢皳Q厝ゾ鴕ぷ崍恕?/p>
“好好好�！�
? 老人連說了三聲好，笑著揮手對他作別。
? 他決定還是先不和這孩子說明身份。
? 到時候，一定很好玩！
? 想到這，今天還要喝的藥也就沒那么苦了。
? 老人等孩子走遠(yuǎn)后，猛咳一帕子烏血，侍從們急得圍了上來。
? 他抹掉嘴邊的血嘖，笑了笑，混不在意，只是默默念叨著什么。
“再多撐一會時日，再多一會兒……”
? ……
（未完待續(xù)）
嗯？